●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九十八
華亭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李雯舒章選輯
董雲申士開參閱
馬恭敏公奏疏(疏)
馬森
◆疏
明會計以預遠圖疏
國用不足乞集眾會議疏
奏塩法事宜
○明會計以預遠圖疏 【詳明會計】
山西清吏司案呈查得浙江等十三布政司、及南北直隸各府州地方田土、通計夏稅歲額、除奏豁并摘撥莊田及農桑稅絲人丁等、絲折絹及本色絲綿各留本處與解納內府外、實徵起存麥米共四百六十二萬五千七百五十七石九升八合零。內除京庫小麥三十四萬二千石、每石折銀二錢五分、係歲解承運庫之數、與坐派南北二京各監司局、及內外邊鎮堡各倉庫本折色并絹布豆折等項、俱有項下解納外、止有派剩小麥一萬七千餘石、每石折銀一兩、共一萬七千餘兩、并各絹布折銀九萬一千六百八十九兩四錢八分、秋粮除奏豁外、實徵米二千二百一十六萬四千七百一十七石八升七合零。又除存留及地畝花絨存留本處并起運本色外、實徵起運秋粮米一千三百一十萬一千五百四十五石一升二合零。內該歲解承運庫折銀米三百七十一萬八千九百九十二石三斗七合六勺零、漕運米四百萬石、南京各倉米一百八萬三千二百八十七石零、抵斗黑豆二萬六千三百一十六石零、內府各監局司光祿寺神樂觀及在京宗人等府部院等衙門并南京各府庫等衙門、坐派米豆約共五十六萬六千九百一十一石九斗零、又內外各馬房倉塲邊鎮各倉口坐派民運本色折色不等外、只有派剩米二十四萬二千五百七十五石零、每石折七錢六錢不等、共該折銀一十五萬八千四百三十三兩零、京庫折色布銀三萬八千六百一十三兩、又帶徵馬艸內除存留及起運各塲外、該折解太倉庫艸七百一十九束五千二百三十九束、每束折徵銀三分五厘、并南艸三百九十六萬七千九百包每包折銀三分、二項共該銀三十七萬八百七十兩零、在京五塲艸并備派各府會無稻草等項、折徵寄庫銀共約四萬五百七十八兩七錢四分、此外各衞所府縣屯田地畝牧地子粒租銀、與各省府戶口塩鈔各鈔関船料商稅等銀、應解太倉庫者、約歲額共二十六萬六千九百八十兩零、通計歲收太倉庫銀約共不過九十八萬四千一百六十四兩零、內除各鈔関本折輪收歲該一半及扣二八項扣省等銀共一十一萬四千五百七十兩外、皆奉詔蠲免十分之五、又少銀四十三萬四千七百九十七兩零、及查歲支公侯駙馬伯祿米折銀及在京文武百官京城內外各衞所官軍勇士折俸折絹布鈔冬衣布花、并各營將官家下軍士馬匹折色口粮料艸、內府各監局會無買辦棗兒等項神樂觀樂舞生夏衣冬麥太常寺猪價、欽賞番僧夷人各衛所軍伴雜役折米銀、京五塲艸召買艸束商價、共約歲支銀一百三十五萬餘兩、九邊近年歲發主客二兵年例銀、增至二百三十六萬餘兩以上京邊、通共用銀三百七十一萬餘兩、除前歲入折粮等項銀九十八萬四千一百六十四兩零、并兩淮兩浙等處各運河等衙門歲解塩課、共約一百三萬餘兩、通融支放外、此外尚欠歲支銀一百六十九萬五千八百三十六兩零。并無坐派。年年摉括巳竭今隆慶元年奉詔蠲半、又少去銀四十三萬四千七百九十七兩零、通計歲用額數實少銀二百一十三萬兩零。又查得九邊各鎮倉庫歲派山東河南北直隸順天等府及盡山陝二布政司全省之稅粮民運輸納、共本折約銀三百六十四萬一千五百五十兩三錢二分七厘、今奉詔蠲免千分之五、則又少民運銀一百八十二萬七百七十五兩一錢六分、其各鎮軍士月支、升合俱不可少、以上通共實少銀三百九十五萬一千四百八兩零。無從措辦。及照先為計處蠲免錢粮以濟邊儲以裕國用事該本部題以隆慶元年奉詔蠲半、通計歲入之數、較之歲出、不敷數多、隨行參酌事宜、條為四事、巳經題奉欽依、通行欽遵訖、但恐摉括未得能盡如原議之數、而各邊支用欠數尚多、呈乞轉行計處施行、安呈到部、看得計補蠲免乃一時之權宜、而經久之謀。尤當酌損預圖、臣考先臣王瓊任戶部尚書、因宣府鎮討缺少增添軍餉、奏稱弘治年間各邊歲發共止四十八萬兩、今該鎮稱增添官軍、原無會計、議行勘議別處、然猶一鎮耳。未聞如今增至二百三十餘萬也。年例日增而邊軍日困在嘉隆間巳甚今何以支及查宣府鎮原額官軍。止五萬八千八百七十七員名而巳。屯粮秋青艸束。皆日漸消耗。以至無徵。即此以例他鎮。此餉之所以日增。而戶部實為難繼。第先任戶部諸臣、未有以陳于 先帝之前。而言官并各部院邊鎮諸臣、亦未身任其責而不加察耳。臣伏讀明詔有曰、內府各衙門供應錢粮、朕加意節省用自有餘、大哉 皇言、有以仰見 皇上節愛之仁、同乎天地、顧臣等雖庸駑、謬司國計、敢不奮激以對揚休命、所以不得巳而為通時變之說也臣不敢避瑣瀆而再條開措處于後、然此先目前之急則可、以久遠之圖則非、古人有言國無三年之蓄、則國非其國、今臣查京通二倉存貯粮米共止七百萬餘石。總以各衛官軍月支二十五六萬石計之。僅足二年半之用耳。而漕粮四百萬石。內除撥薊鎮三十萬石。又以湖廣 顯陵承天二衛官軍免運減折、與撥運薊州倉班軍行粮、昌平密雲二鎮軍餉外、每年實止運納京通二倉三百四十九萬二千六百五十五石四升。加以拖欠漂流。歲不下二十餘萬石。今歲漕粮改折十分之三。又內外各衙門歲派白粮。奉詔蠲半。若或撥支凑給。則歲用之外。所存無多。欲為三年之蓄。亦不可得。况于六年九年之求乎。萬一河道阻澀。輸運不達而白粮亦阻。六宮百官之需。皆取之于太倉。又將何以為備耶。兼以四方虛耗、百姓困窮、邊餉增多、原無額派、摉括之計巳極。善後之策何在、此臣所以抱杞人之憂、而又有預遠圖之謀也、臣請議處目前于先、而復詳其說于後焉、
一南京倉坐放軍士月粮、隆慶元年七月例該本色該臣先任南京戶部尚書、查照摠督粮儲衙門、題准隨宜折放因見本月米價頗平、改放折色六萬石。每石折銀五錢。共支在庫銀三萬兩。以江西舊例本色南米一石。每石連耗腳實徵八錢。本折歲當以米價會計変通所益不小民且稱便。今雖會派本色、巳行徵收尚未及期、合行該省將坐派南京倉米本色內。改折六萬石。每石折徵八錢。內將五錢解南京戶部庫。抵還前數。扣解三錢類解太倉此可得銀一萬八千兩。以接濟邊餉。
一南京工部見在庫銀一十九萬三千五百十四兩、先該本部題取十萬兩、但于內新增蘆課銀一萬九千四十九兩零、原係本部集官會議、題准行巡江御史清查、當不止此數、仍行申明嚴查、盡行起解、定為歲額、
一漕粮奉詔改折十分之三、該兌運米改折九十萬六千六百七十九石五斗九升、改兌米改折一十八萬七千九百四十一石五斗一升、先時災傷議折、每兌運一石、折銀七錢、改兌一石、折銀六錢、及查嘉靖二十年該御史鄭芸題因邊餉缺乏、議將漕粮改折十分之三、每石折徵一兩、內將輕賫席板并耗米等項折銀、扣解。接濟邊餉。彼時戶部止照常議折兌運七錢改兌六錢、而原議折耗等銀。通不查處、以致二十二三年輒沿襲此議。改折發邊。有失建議之意。又查得嘉靖三十七年尚書方鈍題准每兌運一石、徵銀九錢、改兌一石、徵銀八錢、巳有成例、相應查照改折徵納、且臣任江西巡撫時、查知江西兌運改兌。皆每石加耗四斗。又加濕潤米一斗。又三六輕賫。折銀一錢八分。楞木蘆席折銀在外。大約兌運一石。民間徵銀一兩三分。改兌八錢以上。其河南山東雖係一六輕賫。較之三六二六。若為輕少。但臣先任大理寺見外、詳河南衛輝府輝縣民人王傳招內、每兌運米一石。徵銀一兩五錢以此例各州縣。亦相去不遠。故河南布政司每年皆督粮道到小灘買米交兌。將餘銀解回。抵補王府祿粮。是每石九錢。知不虧累。計此各扣折徵之數。亦不肯明詔。可多得銀二十一萬九千餘兩。以濟邊餉。
一隆慶元年、漕運四百萬石、奉詔減折十分之三、內除薊鎮本州倉原額三十萬石、舊例折色十四萬石、本色十萬石、又折撥天津倉改兌米六萬石、及 顯陵承天二衛兌運原議改折兌軍三萬七千七百三十四石七斗、改兌一萬三千五百二十八石三斗、共改折米五萬一千二百六十三石外、實止歲運京通二倉兌運米三百二萬二千二百六十五石三斗、改兌米六十二萬六千四百七十一石七斗、通共米三百六十四萬八千七百三十七石、內以改折十分之三計之、該改折米一百九萬四千六百二十一石一斗、以議單每軍該運正米三十石七斗二合、計之該用軍三萬五千六百五十四名、以免運不操減存事例、該每名每月扣粮銀二錢。每年十二月每名合扣料銀二兩四錢。通共該銀八萬五千五百六十九兩六錢。以每軍一名行粮三石、每石折銀五錢計之、該給銀五萬三千四百八十一兩、但于內有江北衛分、減給米麥二石八斗二石六斗者、大約亦該行粮銀五萬餘兩。案查先該本部議覆巡倉監察御史蔣機題為陳末議申漕規以裨國計事、內款開補缺船以濟粮運、將漕粮改折應減運軍行粮及兌改光席板楞木輕賫等銀、照數折追、一同管解漕司以備補造缺少淺船、題奉欽依去後、今該臣案查嘉靖四十四年十一月內該本部會議准漕司條陳款開議補缺船以濟全運、乞留河工銀兩、補造船隻、原係輕賫銀兩、每石加耗米二升、折銀一分、歲得餘二萬兩巳經題奉欽依、自嘉靖四十五年起、至隆慶二年止、應徵河工銀兩、准留三年、收貯淮庫、補造船隻、去後本部失于查明參酌議處、以致復將改折輕賫席板行粮等銀、又行盡數准解漕司補造船隻之用、似涉太多、其減存料價、又失開議今查九邊民運以隆慶元年奉詔蠲半少銀數多、乞如臣今議將輕賫席板等項總筭折徵、每兌運一石、徵銀九錢、改兌一石徵銀八錢、解赴太倉庫收接濟邊餉。其減存料銀與行粮扣價、約共一十三萬五千五百六十餘兩、內扣三萬五千五百六十兩、遵照巡倉御史原議、摘解漕司、凑前原議河工銀、并嘉靖四十三四五三年減存料銀、查追補造船隻、巳自有餘、其外十萬兩、仍通行查催、一同漕折銀兩、解赴太倉庫接濟邊餉。但在外省府諸臣、一聞改折、遂將應撥運粮軍旗、不行取補、則月粮無支。而減存料銀。置之停閣。且運軍行粮、南京各術、例該水次倉支給、其餘各衛所、俱于本處倉分、及淮徐鳳陽等倉支給、埶必推延、仍合嚴行漕司、并行各總、將改折十分之三、照依上年全運撥派各該衛所、定數造冊發各省府州縣照例查處追徵、庶不悞事而可期實用、
一南京兩總、每年例該撥運江西浙江二省粮米、各十萬石、以資三六輕賫幫貼之用、計江西十萬石、約該漕軍三千二百二十餘名、各旗軍行粮、皆例于本處造冊赴江西水次、將該省額運南京倉米內坐支每名三石、約該行粮九千六百六十餘石、每石例該折銀五錢外、應加腳耗銀三錢、名曰行粮、扣除、共約該銀二千八百九十八兩、合應照數取解太倉庫、接濟邊餉。其浙江十萬石旗軍行粮、查果有司坐派南京倉米內支給、亦行照例一體查扣解部、
一南京上元縣庫見貯南京都察院項下賍贖銀一萬五千六百七十三兩九分零、戶部總巡郎中項下銀二千七百六十一兩九錢五分零、刷卷御史項下銀二千八百三十二兩二錢一分零、江寧縣庫見貯南京都察院項下賍贖銀一萬二千四百八十三兩一錢一分零、戶部總巡郎中項下銀八千五十兩四錢九分零、刷卷御史項下銀五千二百五十二兩八錢六分零、二縣寄庫銀共四萬七千五十三兩六錢九分零、除南京都察院量存十分之一、合取解二萬五千三百四十兩五錢九分、其總巡刷卷項下盡數解部、共該銀四萬四千二百三十八兩七分、
一各省并直隸府州所属逓運所除坐派支関夫船外、尚有額設防夫每所或三四十名、或二十五名、本為接交防送軍囚囚徒而設、今俱各僉短解、及差壯快人役管解、並不用此役。皆多在司道府州縣衙門供役打差。相應行撫按衙門盡數查出革去。將隆慶二年防夫徭役銀兩通行解部接濟邊餉。
一各省并直隸府州縣各編有民壯快手機兵等役及各巡撿司弓兵、皆本以護守城池、及巡邏地方等役、近來因循習弊、多不操練、皆在州縣打差撥送過客、及司道跟用、合無行撫按衙門、各照額編原數每十名查扣二名工食在官革去募役、通將扣過名數及原額若干、造冊一同解部、以濟邊餉。
一醫獸之役、原為聚牧孳生馬匹而設、今馬?兒騍馬各派養寄養民間自行餧養、牧馬艸塲、又聽軍民耕種另行收納租銀、竝無千百成羣放牧、何用醫獸在官而各州縣猶照原額徭編前役、歲解太僕寺、作為公用支費、似出冐濫。合通行該府州縣但有額派徭編前役者、俱各查追役銀類解本部太倉庫、充補邊餉不許解寺、仍行各該撫按衙門清查、永為歲月開報、
一各處攢造稅契銀、該本部原行查解、並無十之一二、而各該司官多以原無定額、因而侵漁乾沒者多、其各處稅課司局皆徒存虛名、俱係州縣私自徵收牙行稅銀、今查止順天府武清縣歲解商稅餘銀四千兩、張家灣塩商牙行五百兩其他如徐州有一千兩、淮安府一千餘兩、近皆奏准暫留本處又或有軍門去處查解軍餉、亦不及十之二三、俱各私自費耗隱瞞、如徐州一州亦歲有三百四五十兩近訪知州葉露新、頗能操守、充作該州公費支用、省派于民如此計之、各處不下數萬、相應通行差去御史逐一清查、盡數解部、以充邊餉。以後年分、仍行各該巡按御史查解、不許隱瞞、其僻遠去處、原無市易者、亦不許一槩取討、
一各省府州縣近奉明詔、嘉靖四十三年以前拖欠盡數蠲免、此最為弊政州縣錢粮每每先以虛数報部一有此言則有赦之名無蠲之實或不肖有司借以充私橐矣中間多有徵收在官者、及侵欺問追在官、與各遠年應解站馬價銀及沿河皇木未用篺夫銀兩、為數亦多、相應通行各撫按弔取各州縣庫簿清查解部、
一工部原有大工、不時坐派料價、府州縣不知事出一時、節年重徵在官、及三十五年、該部尚書趙文華建議、摠作四司料價派徵、前料多有仍舊重徵重收、納解不明、積貯在庫、相應通行撫按衙門清查、但在隆慶元年以前者、各照見在盡數改解本部、充補邊餉。以上大約計可取解八九十萬兩。臣所謂通時變之說者以此。仍有不敷。容臣等另行計議、陸續上請、
一京師積蓄、全在太倉、嘉靖二十年以前、在倉粮米尚有七八年之蓄、今止二年餘耳、不無可憂、盖皆緣嘉靖二十年以前、因邊餉缺乏、議行改折、後又累次穵運邊鎮、及河阻歲災、倭警燬船、各因而議折、以致月漸耗少、若不自今議行積貯、則七年之病而三年之艾終不可得矣、何者、漕粮四百萬石、內除薊州三十萬石係原議外其三百七十萬石、皆應盡輸京通二倉、一年除兩箇月折色外、該歲支二百六十七萬石、猶有一百萬石存貯。似三年有一年之積也。今自嘉靖、十一年以 顯陵承天二衛免運改折、又于嘉靖二十九年北虜侵犯、改撥薊州班軍行粮、又昌平密雲二鎮粮餉、共去二十萬七千三百四十四石六斗、遂襲為例、在昔既以改折穵運而減耗。在今歲收又不查復原額。則以後各處有水旱之災。日亦不足矣、是則今日之所宜議復者也、
一湖廣荊州安陸二衞改 顯陵承天二護衞免兌、當矣、而船米則宜攤派之各摠衛所兌運。不宜改折以虧原額也江楚米賤利于本色而苦于折色以湖廣之三萬七千七百三十四石三斗。改折猶為有說。而江西之一萬三千五百二十八石三斗、偶緣是年走派二衛兌運因而槩之何也。是皆有原議未妥。相應改正。仍復本色。行漕司分派各摠輸運
一薊鎮撥漕粮充班軍行粮一萬二千一百四石七斗、原非舊額。出于庚戍年虜警奏撥。本出一時之事。因襲為例、則謬甚矣。夫班軍惟兩京在外衛所分班入衛者則有之。在各鎮則惟主客二兵。雖調用班軍。其行粮亦合作客兵內會計為當。况該鎮二十四萬石漕粮本色原額。既以改折十四萬石漕粮本色。又何必取此本色以虧太倉之額。相應改正輸京通二倉。其缺乏前額軍餉。改作客兵年例內會計。加發銀兩可也
一密雲鎮近撥漕粮十四萬八千八百一十五石八斗、昌平鎮三萬九千二百七十二石五斗、俱非原額亦皆始于庚戌之警。共該漕粮一十四萬四千八十三石三斗。歲撥山東河南二省兌運水陸輸納。官軍甚亦負累。臣先任漕運都御史、曾建議寄囤通倉。本部委官另行轉運者。只為恤在運官軍之困。尚未及為儲蓄深長之思也。今照太倉歲積不前、應依舊改在京通二倉上納以足原額。其昌密二鎮軍餉、照數議行比照大同事例、于隆慶三年為始、預發銀兩。秋收之時。委官抵石糴買上納昌密二倉。庶可復歲收原額三百七十萬之數。縱有漂流拖欠一二十萬石。每歲多此十萬粮。則漸漸充裕。而三年之蓄可必矣。
一臨清德州二倉、原係本倉題差主事監收粮米以前皆有數十萬石之蓄、後因倉攢守支告艱。各又差去主事避嫌。不肯發銀糴買。故亦減少。本部以前諸臣、因見發邊餉銀兩不敷。又歲各取解十萬餘兩抵數。以致今皆蓄積無多。臣思此二倉皆在運河之北相應議覆原額于隆慶三年照例積貯。祖宗設立二倉之意在此萬一河道有阻即此亦便于轉運京師則有備無患而不至于坐困矣
一積蓄之務、本以備不虞、今倉庫多虛、在在告乏、又節以水旱兵防之故、在外者奏乞停徵。在內者奏乞多發。每至摉括無遺。別無善後良策。不知夏稅秋粮額數之入巳定。而今歲出者至增數倍而難繼。何能有餘。若預備倉 祖宗之制甚周。乃今奉行者多不究心遵守。徒為虛文。一遇水旱。輒行請發內帑。失量入為出之規。非居重馭輕之埶。年復一年。將來必至不能救藥矣。盖邊鎮之會計雖講。而兵馬未覈。出納未清。兼以時埶陵夷。屯牧不脩大非往日之舊。而因時酌損以就中。振作量劑其出入者。則在今日所宜亟行講求者也。至于在外預備倉。宜申明 祖宗之舊制。宜查議先後所因革者而詳計之。戒飭有司。著實查行。則亦庶幾有備于外。而各處或遇有水旱之災。不至束手無策而皆紛紛仰給于內帑矣。
一生之者眾、食之者寡、為之者疾、用之則舒、此生財之道、萬古不易也、而在今日之埶。有難言者矣、昔人謂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雖欲無飢、不可得也、今則一人耕之。不止于百人聚而食之矣。九邊之兵馬。比 祖宗之舊。增添數多。而歲派民運錢粮。止是舊額。而又加以征調客兵之費。日亦不給。且秋青屯粮漸以耗減無徵。欲量入為出而埶不可得者。况四方風俗民情。日以奢耗。而務本者少。作無益害有益者皆未之禁。誠費出無經。而官民糜費矣。今欲變今之俗、由古之道、不去冗食浮費。不重守令。課農桑。務本業。不得而更化也。今農官有專設。營田有重委。 朝廷非不留心于此也。而無實意舉行之者。故未見有可績之效。則庶而富。富而教。崇本抑末。制節謹度。以量入為出者則在內外諸臣協心一體以圖振勵有為于今日。而後戶部始得而丕平量劑之以調其盈縮也。不則終于摉括計窮而救藥無術矣。以上所議臣所慮遠圖者以此。疏入上允行之仍令內外諸司各實經理樽節以濟國用
○國用不足乞集眾會議疏 【講求國用】
先是戶部上太倉虛耗之疏上大驚手詔盡心講求故復上此疏
臣查 祖宗舊制。河淮以南。以四百萬供京師。河淮以北。以八百萬供邊境。一歲之入。足以供一歲之用。邊境固未嘗求助于京師亦不煩摉括于天下後因邊庭多事。支費漸繁。一變而有客兵之年例。再變而有主兵之年例然其初止三五十萬耳。邇來漸增至二百三十餘萬。屯田十虧其七八。塩法十折其四五。民運十逋其二三。悉以年例補之。在各邊則士馬不加于昔。而所廢幾倍于先。在太倉則輸納不益于前、而所出幾倍于舊。如是則邊境安得不告急。而京師安得不告匱。加以改元詔蠲其半故今日缺乏視昔歲尤甚焉。昨本部兩疏議處巳為筭及錙銖。然東收西括。不過為目前之計。而于國之大體。民之元氣未暇深慮。乃今復蒙明旨。責令臣。等悉心措處。敢不益殫心力。仰舒宵旰之憂。但今時詘計窮、臣等聞見有限。宜乘此朝覲之期。廣集眾思。令各陳所見。采酌施行。
○奏塩法事宜 【塩法】
河東塩池額辦塩六十二萬引。價銀十九萬八千四百兩。內給宗粮。外佐邊餉。而餘皆貯之布政司以備災傷抵補之用。或云池南為產塩之根不憂傷竭近因有司採辦無法。收頓不時。池南塩花置積厚數寸。而弃之遠地。坐虧舊額。宜按行前任巡塩御史黃中、架橋撈採之法。四川塩井額辦塩一十萬九千一百二十七引八十四斤。各塲徵課。近分為上中下三等。立法雖詳。未合時變。盖各塲又自有上中下三等。亦有下井在上塲。上井在下塲者。兼有舊井堙塞。而塩額應除者。有新開小井。當編入者。併其稽覈。雲南額辦塩四萬九千二百三十四引四十五斤。共銀三萬七千六百四十四兩。地遠人玩。恐尚有遺利。當行彼中酌處。或聽民自市。或商中官給。務求便安。福建額辦大引塩十萬五千三百四十引二百六十五斤。小引塩二十一萬六百八十一引六十五斤。不出本省商利甚厚而徵價甚輕若上里等塲。每引價銀二錢五分。惠安塲每引七分。潯??丙浯三塲每引纔五分耳。而又止行于延建邵汀四府。不及福興泉漳。其利多為官吏所漁。宜量增引價。兼令八府通行。或于津要之處。照舊抽稅。是亦一法也。廣塩國初七萬二千七百六十二引。其後漸有增益。歲入不下一二十萬金。自有摠府以來。兵餉之費。不俟他而足。今廣東海北二提舉司。歲徵課銀不過一萬六千餘金。而輸京師者。不能萬金。每歲逋負常十之五。宜亟圖興復。靈州大池額塩。共二萬六千餘引。以供延綏。小池二萬三千一百五引貯府以備客兵。其利甚饒。但止行于平慶二府。而鳳漢二府。以有解塩。禁弗得達。是損額課以資私販也。且解塩隔省而靈塩在邦域之中令鳳漢行靈塩顧不便耶以上六處塩法。請下撫按官酌議。併覈塩引實數以聞。仍行南京戶部查照銅板。給發勘合引目。一如淮浙山東長蘆之例。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九十八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九十九
華亭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李雯舒章選輯
李待問存我參閱
靳少宰奏疏(疏)
靳學顏
◆疏
講求財用疏
○講求財用疏 【選兵鑄錢積穀】
臣論今日耗天下之財者。天下之兵也。而邊兵不可以言耗。即以山西論之。以八百里之邊而守以不滿五萬之卒。無時不言修。無處不言。守。無歲不罹虜患也即一意主戰。或可言冗。然山西之計。在守不在戰雖城操老弱之軍。無不從事于修築之役者。若以其不任戰而汰之則任戰者不多。而修築者無賴焉。即如灰溝一營、今招軍十年矣、尚不滿其半也、故他鎮兵或患冗。山西兵患少。至於山西軍糧。原不及數。而軍士有迯亡。馬匹有倒失。故以不及數之粮。而餉不滿額之兵。若歲無灾傷。而年例應時早給。則僅僅充足。若軍滿其額。則粮不盈筭矣。且民力有限。譬如血脉一有鍼鋩之漏。便成全體之枯。今養兵之費。既不容巳。則自兵以外。但一力節省而巳。夫以徭役夫馬。供給交際文移迎送之類。皆不必言。至于詞訟一節。今世方目之為生財之一術而不知此其為耗民之一孔也臣廵撫衙門自數年前、限解贓罰銀兩、因攬受多詞、臣愚以為一省獄情、有廵按臬司守廵主持于上、有郡縣有司分决于下、民之冤抑者鮮矣、賍罰多是懸断不特損民有司嘗先以正供應之若廵撫又加多事、則官司紙贖。一兩之入。民間有十數百兩之費。不啻也。贓罰所得。能幾何哉臣今所受詞、唯關軍情邊事、地方利弊、其餘民間齒牙之兢、一切不行、凡事關兩院者。臣即于批詳中委曲數語。以省異同之擾。故臣廵撫贓罰從此免解可也。臣于理財中單提詞訟為言者。以民間之詞訟。正如有 國家之用兵。一開釁端。此罷而彼不肯休。心欲惜財而勢不由巳。此二事最相同也。今山西無礦可開。無錢可鑄。以鹽法則盡通矣。以屯田則盡闢矣。以耕作則盡力矣。而財用之絀乏日甚臣謂除節省外無策焉。然該部責臣等以言者。葢不止為山西計。為天下計也。臣請陳其迂誕之說、臣惟詩曰殷監不遠、在夏后之世夫殷之所鑒者夏、周之所鑒者殷、則今之所鑒者宋也、宋自太祖立國。懲唐藩鎮、遂欲盡去天下之兵。故于京師置禁軍十萬。而天下諸路總之亦不過十萬。曰以京師十萬而制一路有餘力焉。當時曹彬潘美等所將以下江南平漢伐蜀滅越皆禁軍也。乃一再傳而西備寧夏。北備契丹。慶曆以來。招募漸多。至八九十萬。治平以後。又增十五六萬。至熙寧以後。又有女直之備。而兵益不勝紀矣。彼時財用不言絀乏。故佞人得以扇其豐亨豫大之說。是宋之患。不在乎理財以困民。而坐夫馭戎之無策。不獨其馭戎之無策也。而坐夫上下之苟安。不獨其上下之苟安也。而坐夫國是之不定。夫天下之患。莫大乎上下之苟安也。而宋恃之。彼其元昊請和。則舉朝稱賀。契丹尋盟。則邊防解嚴、敵計日密、我圖日疏而不悟也、莫大乎國是之不定也。宋人忽之。彼其世方無事、言官請繕洛陽、則目為迂談、戎及近郊、廷臣言和言戰、則終日不決、大計如此、小者可知、而不悟也。議者歸咎于王安石之理財、夫敵強則增兵、兵增則食益、欲不言利得乎、而宋計又如此、即無安石、未有能振之期也、我 朝自 成祖北征、至于南望北斗、虜弱極矣、初非若宋人立國之初、即有契丹之鄰也、東盡西極、奄有諸險、又不若宋人之僅保中域、棄險資敵也、其始沿邊一帶、治兵不過四十萬人、此後胡孽日滋、叛氓日眾、至今增兵益戍稍倍于前、初不若宋人之十倍其初也、輿圖廣遠、二百年來、無彈丸黑子之虧、初不若宋之疆宇蹙迫也、客兵雖增、主兵多缺、初不若宋人軍餉之外、又有歲幣輸鄰、緍錢賂敵也、然而自嘉靖年間、即言詘乏歲歲講求而卒無一效、何哉、臣亦反覆思之而不得其說、于是乃以臆揆之曰、宋人雖增新兵。而天下原無養兵之費。我 朝海內皆兵。民處其七、以供舊軍之餉而新軍一切仰給太倉。此衛所之弊也是舊軍之餉不減而新軍之餉日增其費一也。前代惟周有豐鎬、漢置南都。率有其名而無其實。我 朝留都之設建官立衛。稱兩京焉。坐食公帑。其費二也。宋人宗室亦有王公之號。而親疏粲然。或通名仕版。或散處民間。我 朝分封列爵。強支固本。不農不仕。啖民膏脂其費三也。夫此三費者。天下之大費也。皆前代所無。而我 朝獨盛焉。又駸駸乎日增也。賦歛安得不日急。儲蓄安得不日匱哉。今之計 宗室者、形之章奏、亦屢以煩、而見之施為、則病其窒、此在樞軸之臣、必有達其權而通其變者、非臣愚所能竟其說焉、至于留都官曹備設、軍衛林立、是否 聖祖垂統、 列聖貽謀初意、此在舘閣之臣討論綜覈必有得其詳而言其故者、非臣愚所得預其意焉、臣愚惟有見于耗天下之財者在兵。故敢陳兵說以俟司計者擇焉。夫天下之兵有四、曰邊兵、曰京兵、曰留都之兵、曰腹內衛所之兵、此四兵者。坐食則同。而緩急之用異焉。又其目有五、曰見伍、曰招募、曰徵調、曰清勾、曰充發、此五目者、尺籍則同。而名實之歸異焉。然四兵之中。邊兵為急。何也戎狄日臨。所以外捍而內恃之者。非邊兵而誰乎。京兵則居重馭輕。彈壓四方爾。故次之。至于留都腹內之兵。除駕運差撥京班做工之外。無庸施矣。五目之中。召募見伍為實。何也。應急濟事。所與負強勁而當矢石者非召募而誰乎。根生土著。所與長子孫而充營伍者。非見伍而誰乎。徵調則虛彼實此。但資擺守爾。故曰次之。至于清勾充發。按冊則可觀。責實則難必。無益兵數。而專取擾民矣。夫惟邊兵為急所謂兵民分而患始大兵與軍又分而患更大而邊兵之中。又惟見伍召募為實。所謂新增仰給太倉者正此輩也今為計者曰欲言理財。先裁冗食。夫邊鎮自大小頭目以及督撫之臣。其見任在職者。彼或為身謀。或為利計。姑無敢為其說。試使曾見任在職而今罷去者。令之熟計而獻之曰。某所某鎮兵誠多可損也。食誠冗可裁也。如是而損其數。裁其食。何不可之有。然而臣知彼不敢為是說也。其敢為是說者。必其人未嘗居是地者也誠使為計者知緩急之異用也。而酌量于損益之間。以緩之損而益之急。如免班軍之役。而徵價以解邊。非一計乎。知名實之異歸也。而通融于因革之際。先其實而後其名。如省充發之解。而量其等以折贖。非一計乎。夫所貴乎兵者。不謂其習號令。閑技擊。日走演塲而巳。謂其衝鋒對敵。旗鼓相當。乃兵之實也。猶之醫也。不謂其明素難。究岐黃議論風生而巳。謂其臨榻對症。起死回生。乃醫之實也。今虜視邊兵易與耳。然邊兵則猶有戰時而以殺人為樂。盜馬斬級之事。接踵見焉不獨邊兵。雖兵民亦有奮死而一躍者。何者。彼固習之而數嘗之。雖瀕死尚冀一生。若他兵則不能爾。是以邊兵則易腹兵。腹兵則易京兵。京兵則易南兵。謂其終世皆不嘗寇。皆不足恃也。臣嘗有驗于此、請試言之臣每見海內。但有山賊竊發之處。多不動用官軍。非陰醫雜職則丞貳判簿以為之將。非鄉夫里保。則義勇快壯以為之兵。在北則有鹽礦徒毛葫蘆甬腦之借。在南則有狼兵土官之借。觀正德辛未壬申之間。劉賊起霸州。無幾竪子耳。舉中原之衛所而不能當至不免于邊軍之調是以有郎山之捷。嘉靖中年倭寇發海上。五十餘人耳。轉掠十餘府。至于應天門外。而四十八衛者。無一人出攖其鋒。卒見夷于淮揚民兵之手。是以有振武營之設。己巳之役腹內衛所尚實也。而卒無一至。此固年遠莫大之驗也。鄖陽有行都司。漢中有衛所。近日亦何憚而不能圖。乃往返數千里外。調邊鎮之兵以臨之。此又么麼目前之驗也。臣所言者。非謂盡去腹內之兵。謂既名以兵當責以實當試以戰欲試以戰。當限以輪番戍守之法。彼其或遠而不可使。或弱而不願戍。則優其身以自便。而移其食以解邊。有事則按籍而徵之。此事恐亦未可行漸核衛所之空籍而除之亦一策也而饋餉一出于官。無事則任其自便、而耕商無異于民要之無事時多。有事時少也而民籍屯牧。住居部署固在也。人有恒言軍強民弱。謂夫正屯之外。又兼餘地。餘地之外。又買民田。差役不能干。有司不能得制比夫民之輸筋膂。竭筐篋。終歲而辦官。捐親戚。去墓墳。隨地而占籍者。相什百也。臣又見庚戍以來、山東河南江北等處有檄皆創募義勇餘者臣不知、在山東者臣畧知之、山東義勇葢六千人其始一民。徵銀八十兩。而民不堪命、今漸减至三十餘兩、民猶以為病也、而 國又無賴焉、此盜去關門之計、今皆不敢言去、臣愚以為既不敢言去試六千人者。分為二班賣其馬之半而歸其值于官。以其半而給三千人。三千人者歲一上班。其下班三千人者。每名于貼戶下徵銀三之二貯庫。而優免其身以自便。遇有徵發。計日而與之銀。其上班者。來歲亦復下班。而交其馬于上班之人。三年無事。則計其所貯。以一年者留補不測。以二年者解輸于邊。其河南江北等處。亦復如是。其于邊餉又一計也。臣又見天下腹裏民壯。原非 祖宗舊制、亦自己巳以後始、今不過充游手勾攝之差、官府掃除之役、無事時多、有事時少、亦終歲無戰鬪之事者、臣請亦如義勇分班之例。其於邊餉。又一計也。故曰臣非欲盡去腹內之兵。以此兵二百年來而未嘗見敵。如邊兵之一年及偶一見敵。而往驗又章灼如此。今乃與不可一日緩之邊兵。同一坐食焉。孔子嘗言不得巳而去兵。今當去何兵。不得巳去食。今當去何兵之食。今日固不得巳之時也。司權度者可容忽焉。一不至較哉。或曰懲噎廢食不可、夫是其食雖日一遇噎、不可恃以為療饑之資也、若乃京兵、臣言其次者、非謂京兵虛設無謂冗無一也、謂京兵依託 輦轂。涵育太平。比夫邊兵之日臨鋒鏑濱危亡者有間也。若乃求其食。則京兵視邊兵。乃以心視臂。主臨僕焉。為繫甚重。乃今懷生顧養。銷輭積弱為邊兵所易也柰何望其控制四方。以懾羌胡威蠻夷者哉。臣愚以為欲京兵強。亦宜試以戰。欲試以戰。亦宜責以輪番戍守之法。夫京師去宣府薊鎮。纔數百里耳。以京營九萬之卒。歲以一萬而戍二鎮。是九年而一戍。京卒未為苦也。不數年而成編。而京卒之怯。亦與邊兵同其勁矣。此法可行勝于邊兵入衛也又以畿輔之卒。填京戍之空。其部伍號令。月粮犒賞。亦與京卒同焉。不數年而畿輔之卒。皆親軍之兵矣。夫出京卒以戍薊鎮。則延固之費可省。出京卒以戍宣府。則宣府之勢益強。宣府之勢益強。而大同之氣自倍。逆胡雖眾。即敢扣巉巗而搖根本。則畏宣大以全力而制其後。京卒之勁當其前。而仰攻深入之事鮮矣。臣所謂耗天下之財者在兵。在京與邊猶當倍其數而責其實。何敢言耗也。乃在腹內留都徵調清勾充發之兵。則緩急名實。居然指掌之間。而通融斟酌。斯其時矣失今不為。臣見夫內外並耗。三費交加。而區區于今日罷一役。明日裁一員。洩之以尾閭。而益之以畎澮也。何益于計哉。臣又見近世之言理財者曰、財無從生也、惟有節費而巳、臣以前代生財之法、較之今日、尚缺一大政焉、臣舉此一大政、何謂其無從生哉、而錢法是巳、臣聞人之所由生、衣食為大、王者利用厚生、必先乎此此出于天時地利人力、相待而共成三才之用者也、有此三才、即有此布帛五穀、增虧相乘、有無相貿、而非有水旱之災、兵革之奪、癘疫之妨、以一歲之功、而供一年之日用、自周也、今天下之民、愁居懾處、不勝其束濕之慘、司計者日夜憂煩遑遑以匱乏為慮者、豈布帛五穀不足之謂哉、謂銀兩不足耳、夫銀者。寒之不可衣饑之不可食。又非衣食之所自出也。不過貿遷以通衣食之用爾。而銅錢亦貿遷以通用、與銀異質而通神者、猶雲南不用錢而用海巴、三者不同、而致用則一焉、今獨柰何用銀而廢錢惟時天下之用錢者、曾不什一、而錢法一政、久矣其不舉矣、錢益廢則銀益獨行。銀獨行則豪右之藏益深而銀益貴銀貴則貨益賤。而折色之辦益難。而豪右者又乘其賤而收之。時其貴而糶之。銀之積在豪右者愈厚。而銀之行于天下者愈少。再踰數年。臣不知其又何如也。則錢法不行之故爾。計者又欲開礦。夫礦不可開。開葢無益也。一禁而不可弛。弛則亂矣。臣試根極錢說而司計者擇焉、臣聞錢者泉也、如水之行地中、不得一日廢者、一日廢、則有枯槁之虞、從成周而漢唐宋以來、見之史籍、一一可覩、未有用銀廢錢。如今日之甚者也。而用錢之多、鑄錢之盛者、尤莫如宋、故宋太祖欲集錢至五百萬而贖山後諸郡于遼、靖康中趙良嗣奉使歲加稅銀一百萬于金、其平時賂契丹寧夏也、歲幣率有常額。其外國亦用錢可知。又宋之饒州處州江寧等處。皆其鼓鑄之地。今江南人家嘗有發地得窖錢者。則無南北皆用錢可知。其餘書史所嘗言幾百萬。無慮鉅萬累鉅萬之說。率多以錢計。臣亦不暇枚舉。今去宋不遠。故所用錢。多宋之物。夫用錢則民生日裕。鑄錢則 國用益饒。此裁成輔相之業。惟人主得為之。故曰聖人之大寶曰位。因位而制權、因權而制用、故又曰錢者權也、人主操富貴之權、以役使奔走乎天下。故一代之興則制之。一主之立則制之。改元則制之軍國不足則制之。此經 國足用之一大政也柰何廢而不舉臣竊聞江南富室有積銀至數十萬兩者、今 皇上天府之積、亦不過百萬兩以上、若使銀獨行而錢遂廢焉。是不過數十里富 之積。足相擬矣。 皇上試一舉其權而振之、則彼富室者、智勇豪俊者。將奔走于吾權之不暇。彼敢冐萬死而盜鑄吾一文者哉、故曰權也。權者立之乎無形而達之乎無窮。用之則天下舉有求于我而有餘不用則日擾擾焉以求之于天下而不足為驗甚明也。且夫富貴其權一也。 皇上今出數寸之符。移片紙之檄以匹夫而拜將相焉。又能使同姓王異姓侯焉。于 公帑未有損也。此馭貴之權。若是乎其易也。若乃今日與人以千金焉。明日與人以萬金焉。曾不踰年而太倉告匱矣。夫何馭富之權。若是乎其不侔與。誠以有其權而不用。與無權等爾。昔漢文帝之寵鄧通也、曰吾能富之賜以蜀山之銅、而鄧氏之錢滿天下、夫鄧氏之錢滿天下、則天下之貨。萃于鄧氏明矣。吳王濞擅鑄山之利、而輒稱兵漢廷與之抗、亦不過竊漢廷之權明矣。夫以竊一日之權。尚足以得民而抗漢、況以萬乘而自振其權。可勝用哉。今之為計者謂錢法之難有二。一曰利不酬本。所費多而所得鮮矣。臣愚以為此取效于旦夕。計本利于出。入葢民間之算非 天府之算也夫 天府之算。以山海之產為材。以億兆之力為工。以修潔英達之士為役。果何本而何利哉。此所謂本。猶不免用銀之說爾。臣所謂本葢無形之權是巳。何則鑄錢之須。一□銅料。一曰炭。一曰轉致。一曰人工。夫此四者。在民間計之。銀一分而得錢四分。誠十不酬五矣。自臣愚計之。皆可不用銀而取辦者。誠將天下出產銅料之處。贖軍徒以下之罪而定其則以收銅于西山產煤之窯。以法司有罪之人而准其罪以納炭。其運銅則通水路者。附以官民之舟。如臨清帶甎之例、通陸路者。資以驛逓之力。而給之官庫之錢。其運炭。則請出府庫見 之錢。或于京城。或于近縣。或于營軍。如係官身。則量給以工食。如係民戶。則平給以腳價。如是而患無材。與夫轉致之難。臣不信也。至于人工取之見役而皆足則又不煩銀兩而可辦也。臣不知工部及寶源局原額匠役若干。見今坐食與否耶。即以營軍九萬人論之抽用其一二千人足矣。而謂妨訓練耶。今京城之內鍛金剌綉。聲技力作之徒。與夫靠衙門而衣食者。孰非營軍奚啻一二千也。而未嘗患其妨。凡此皆不用銀而可以成務。固無本利之足較矣。其二曰、民不願行、強之恐物情之沸騰也。臣愚以為歷代無不用之、至稱為錢神、我 先朝又用之、祗見其利、不聞其病、正德嘉靖以前、猶盛行之、葢五六百而值一兩、今七八十歲人固多、尚可一召而訊也、獨至于今屢行而屢廢。甫行而輒輟焉何哉、臣竊詳之、錢比鈔異。于小民無不利也。獨所不便者。奸豪耳。一曰盜不便。一曰官為奸弊不便。一曰商賈持挾不便。一曰豪家葢藏不便。此數不便者。與小民無異也。臣竊聞往時但一行錢法。則輒張告示戒廠衛、不先之于賣菜之傭。則責之以荷擔之役。愚而相煽。既閉匿觀望之不免。而奸豪右族。依托城社者。又從旁簧鼓之。以濟其不便之私。一日而下令。二日而閉匿。不三四日而中沮矣。務大計者。宜若是其易動哉。臣聞施 恩澤者。自無告始行法令者。自貴近始。豈惟貴近。自 朝廷始可也。錢法之不行上嘗出之而未嘗收之也如收放兼用則錢有定價不独利源可廣濫惡私鑄亦可息矣請自今以後。追糸?氐贖者。除折穀外。而責之以納錢。上事例者。除二分納銀外。而一分以納錢存留戶口。則兼收錢穀商稅課程則純用收錢此謂自 朝廷始又因而 賜予之費。 宗室之祿。百官之俸。則銀錢兼支又因而驛逓應付。雇夫雇馬。則惟錢是用又因而軍旅之餉。則分其主客量其遠近或以代花布或以充折色此謂自貴近始矣此數者有出有入而民間無底滯之患誠以上下交會血脉流通故也輕歛輕散。官府有餘積之藏。誠以正賦之銀。既以無減于常額。而一切之費。又取辦于一權故也。此權不可行之于天下。以啟盜權之釁。請于寶源局。或西倉專設侍郎。或即用左右侍郎一員督于上。以十三司員外或主事分理十三省事于下。以科道各一員監之。銅料工材。各有攸掌。各省歛散。悉照分司先之以區畫條議。計定而行。而又輕重適均。無駭于俗。仍以唐宋以來舊錢兼之。或 上有施于下。或下有納于 上。著之以必行之令。遲之以歲月之效。久之而本末兼利。公私循環。可以輟鼓鑄之勞。而罷工作之使。臣愚不揣。竊謂千慮一得也。昔我 祖宗初制鈔時。下令甚嚴。有以金銀貨物交易者。輒沒給告者。然不徒責之下也。後又令各處稅粮課程贓罰。俱准折收鈔。則 聖意淵微可測矣。此固血脉流通之意。所謂泉也而法以佐之所謂權也。臣又聞之、邊鄙強固則夷狄怵服中原又安、則邊鄙傾嚮、故中原者。邊鄙之根本也。百姓者中原之根本也。衣食者。百姓之根本也。閭閻之細民。有終世無銀而不能終歲無衣寧終歲無衣而不能終日無食。今百司夙夜宰卿不遑者。乃在銀而不在穀。臣竊慮之。夫以 國家建都于燕。東極齊。西盡秦。南阻江淮。 神鼎之重。金甌之固。此萬世不拔之業也。而臣竊有慮焉。何哉誠以 京師北據幽都更無郡縣而守在強狄。雖有東齊西秦。其形勢皆足以外中原而自固。 京師以南。絕無名山大澤之限強藩與國之資。 皇上南面臨之。所恃以為腹心股肱之重者。惟河南山東江北裏八府之人心耳。此數處之人。率鷙悍而輕生。易動而難戢游食而寡積者也。一不如意。則輕去其鄉。一有所激。則視死如歸。臣固視之熟矣。八府遭歉。則走山東。山東遭歉。則走江北。又未巳也。匹夫作難而于人嚮應。往事葢屢驗。然其弭之之計無他。不過曰恤農以繫其家。足食以繫其身。聚其骨肉以繫其心而巳今試移文于此數處者。而覈其官舍之所藏。每郡得穀十萬焉則司計者可安枕而無慮矣得三萬焉猶可以塞轉徙者之望設不滿萬焉真寒心哉臣竊意其不滿萬者多也即有水旱。何所賴焉即有師旅之興。何所給焉。臣觀自古中原空虛。未有如今日者也。漢以前有敖倉。隋以前有洛口倉。唐有義倉。宋有常平倉。皆隨在而貯不專京師今徐臨德州。皆有官倉本為寄囤。至於存積幾何哉。臣近日有疏為山西積穀、荷蒙 皇上通行各省、臣非不知以用言為榮、而所慮者人意向不同、或行之不力、或施之無序、輒以為無益有損焉、臣且不堪其任咎也、臣前疏謂一曰官倉。葢發官銀以糴者。此必甚豐。乃可以舉。一曰社倉。葢收民穀以充者。此雖終歲。皆可以行臣知中原空虛不但穀少而銀亦甚少。其官倉一節。今歲巳不能舉。又聞有災變。則社倉一節。今歲亦不能行。但能以今歲始講求其條件。加意于積儲。即明歲舉而後歲效未晚也。此二倉者。社倉舉之甚易而效甚捷。然非官府主持于上。則其事終不能成矣。夫社倉即義倉也。葢始于漢耿壽昌。而盛于隋長孫平唐戴冑之徒。唐又最盛。計天下積至數千萬以上。及推其故。唐義倉之開。每歲自王公以下皆有八。是以其積獨多。臣所謂法令之行自貴近始也宋則准各民正稅之數于二十分而取其一以為社。葢富貴者必田多。田多則稅多。稅多則社入多。亦唐意也。要之其出也。則中歉賑極貧。大歉及中戶。又大歉焉乃沾及于富室。所謂恩澤之加自無告始也今之言官倉者。今年曰庫無銀焉。明年曰庫無銀焉。如是除八分紙贖之外無幾耳。言社倉者。此曰官戶當優免我也。彼曰占役何科擾我也。又田多者。曰我不願賑于後。亦不願出于今也。如是不過貧民下戶之輸。無幾耳。是二法終不可行。而中原之空虛加故也。夫民之饑也。必至于轉徙。不巳必至于盜盜必先諸官戶與夫役占有力之家。而此輩多不悟非官府主持而鼓舞之。終空言耳。臣請下之各省。以唐宋歛穀之法。為則。而就土俗。合人情占歲候以通其變。限明春以裏盡報各府巳前見貯之數。以品其虛盈。于明年冬末。通計一歲二倉新收之穀。驗其功能。著而為令。歲歲修之。在官倉者。時其豐歉。而歛散之。利歸于官。民有大饑。則以賑之。在民倉者。時其豐歛。而歛散之利歸于官。雖官有大役。亦不許借。此藏富于民即藏富于官呈上所謂南面而恃以無恐者。其根本在此。今之言計者。不憂穀之不足。而憂銀之不足。夫銀實生亂。穀實弭亂。銀之不足。而泉貨代之。五穀不足。則孰可以代者哉。故曰明君不寶金玉而寶五穀。伏惟 聖明垂意。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九十九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
華亭宋徵璧尚木 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彭賓燕又選輯
夏鼎展吾參閱
張元洲先生臺省疏(疏 書)
張瀚
◆疏
增修極衝邊垣墩堡報完疏
邊患稍寧及時大修邊政疏
議裁續添兵將以節邊餉疏
免穵運以恤貧軍疏
暫免帶磚以恤運軍疏
會議軍餉征剿古田疏
議復梧鎮班軍疏
○增修極衝邊垣墩堡報完疏 【增修墩堡】
先該督撫會議題稱靖虜地方、直至寧夏中衞、切近虜巢、最為衝險、中間通賊要路、在東則大廟哱囉馬尾劉家寺兒大碾子八泉吉三灣、在西則小紅溝硝水紅莽牛七里口紅柳樹李智壩李哈剌峴迭烈遜一盌泉等處、然溝面不寬、山崖陡峻、惟黃羊泙裴家川一帶、實居諸隘之中、離河四十餘里、南枕雪山、北接劉家寺兒溝口、東聯旱平川白崖子亂骨堆鎖黃川、山勢斷落、川原平廣、水草便利、正與河外虜巢大小松山蘆塘湖相近、而五方寺沙金坪、則又在其指顧襟帶之間矣、猾虜頻年大舉入寇。必先聚結於此。然後分兵諸隘以入。此其總會要害之地也。大率以裴家川適中為主。自扯木硤舊堡河口起至五方寺塔兒灣白草川墩止、共長二十里。沿河築邊一道。每二里築敵臺一座。及於順墻適中築小堡一座。又於裴家川背山面河築大堡一座。議設守備一員。駐劄其中提調沿邊。以據大虜聚結總路。其餘東西隘口、或修舊垣、或築新墻、或添墩堡、或立月城、或剷崕塹、通計邊墻二十五里零二十六丈、敵臺十一座、裴家川大堡一座、順墻小堡一座、哨馬營二座、月城三座、共約三十四里零三十六丈、約用軍夫一萬一千有奇、計一百四日可完、除架梁客兵馬匹料草不計外、共該糧一萬八千七百餘石、鹽菜銀六千二百四十兩、通計以二萬五千兩之費、勞一百餘日之工、修三十四里要害之邊、以牧三百餘里河防之險。外控強胡。內屏諸郡。况舉歸併之餘卒。分撥新立之營堡。官雖設而兵不加增。備巳周而糧仍舊額。天險既固。地利可興。費小而利大。暫勞而永逸。籌邊之計。未有便於此者。合用銀兩、查得固原州庫見貯修邊民壯銀一萬三千餘兩、堪以動支、并靖虜等城堡防冬樽節糧米八千餘石、通融支給、該總督右都御史戴某議將節年原派擺邊官軍、內陝西正兵營摘撥二千、及靖虜副總兵劉濟下見在馬步官軍隨行陝西總兵官呂經俱發裴家川做工、不敷之數、再於平鳳各衞所、查明節年各軍勞逸、酌量派調共計一萬餘名、及整架梁兵馬、隨帶合用器具、擇吉破土、安設窩舖、以便棲止、并將固原州收貯民壯銀兩、見在糧米、陸續動發、委官解送工所、及所委靖虜副總兵劉濟、提調架固原東路遊擊陶承嚳、分管築城原任參將孟寀尹濂、分?築墻、仍責成王宮用總理稽察、呂經常川調度、務要催併官夫、建築堅固、以垂永久、又節經分等犒賞以恤勞苦、及委官不時查閱撫慰催督去後今據前因、臣會同議照裴家川居靖虜之北、在中衞之南、適套虜往來要衝、委蘭固東西門戶、向因險隘未設、其中雖有膏膄田地萬頃、人莫敢種、今幸 皇上軫念邊防重計、特允前議、而督撫戴某等、恪遵明命、督調軍夫、轉運錢糧、悉心區畫、行委官料理修築、計不滿三月之期、完四十七里之工、較諸原議、省銀六千餘兩、加一十三里荒凉草莽之境、遽成保障之雄、所據宣力效勞文武官員、照部議錄敘以示激勸者也、
○邊患稍寧及時大修邊政疏 【邊政】
臣惟夷狄之患、自昔叛服無常、制禦之方、貴在經權迭用、頃者北虜款塞稱臣、九邊晏然無事、我 皇上嘉納輔臣之言、預圖安攘之計、勑下邊臣、使外示羈縻、用權宜以息財、內修戰守、謹經常以振威稜、經權之道、兼得之矣、臣待罪西陲、謹將事關邊政重大、應合題請者、條為五款、冒昧上陳、
一曰久任將領以需成功、夫制勝莫先於選將。而良將莫先於知兵。兵將之情。上下固結。而後得其死力。若驟更數易。未有不離心僨事者也。陝西蘭河州衞、逼臨黃河、安寧鹽塲一條城、什字川、西古城、積積灘弘化寺党家臺等堡、分列河之南北、邊長五百餘里、隨處通賊、夏秋河流。猶易設備。冬深氷結。最難隄防。又河州西面之諸夷出沒。歸德治境之生番縱橫。將必得人。庶乎有賴。
二曰申嚴盤詰以防不虞、往年北虜、密遣被虜華人、更變衣帽、扮作僧道乞丐、潛入內地、今既聽其互市、中國紬?絹布、彼皆有之、若比依式樣、做成衣帽、密令擄去姦細、穿戴潛入境內、服色語言、混然無別、我既不防、彼益無忌、不但沿邊諸鎮、雖腹裏城市、亦得直行窺伺、變生意外、將若之何、則盤詰之令、在今日誠不可須臾懈也、至於效順來降、明言投見者、不許一槩妄拿冒功、以阻向化之心、其各營軍士通事家丁、除出邊偵探外、平時不許胡帽胡服。故為虜態。仍各置小木圓牌一面。上書本人姓名年貌籍貫。官為印烙。時常懸帶。以備閱查。違者以軍法細打。庶華夷易辨。奸宄潛消。
三曰添設防衞以固城守、凡虜入犯、不敢輕易攻圍城堡者、所畏火器衝打、與滾木礧石撞擊、我軍防禦、亦恃此為長、然舉放便利、非敵臺。則人難施力。非敵樓。則身難藏躲、數者皆為喫緊。查得所屬沿邊城堡。舊有樓臺者十之四五。而原無者十常六七。今宜趁此閑暇。逐一增置。臣通行沿邊兵備等官、將該管城堡、逐一查閱、除舊有敵臺敵樓火器等項、堪以防禦外、其原無者、嚴督府衞州縣操把等官。起撥人夫。每城堡四角。增築敵臺四座。比城墻懸出丈餘。城大者每面適中。各增加二座。或四座。仍量動官銀。買辦木料。上葢敵臺。使眺望既便。擊打尤捷。於內安置大將軍。及鳥銃湧珠大砲。多造火藥。并滾木礧石。各隨城堡大小以為多寡。酌量定數。事完將修過臺樓。用過錢糧。造冊呈臣覈實奏繳。青冊送部查考。庶衞謹嚴保障有賴。
四曰請給關防以革奸弊、本省沿邊倉庫錢糧、綜理稽覈、固在該道、而釐革奸弊、尤在監收、查得臨洮府原設同知一員、監收蘭州廣積等六倉、通判一員、監收河州等三倉、民屯京運鹽引等項錢糧、各歲至數萬、不為不多、不時收納支放不為不煩、其間虛收實放、詐冒侵欺、千緒萬端、不可枚舉、一向因無印信、呈上行下、皆止白頭公文、其諸卷牘簿籍、抽換洗改、何所不至、况延寧二鎮三路、監收通判、俱有欽降關防、惟蘭河二處、尚未請給、乞勑禮部將蘭州河州二處監收官、查照邊事例請鑄關防各一顆、齋給各官、欽遵傳使、庶稽考有憑、奸弊少革、
五曰議墾荒田以實塞下、夫取盈於官、不若藏富於民、急則戰守。緩則屯牧。自古足邊。率用此道。陝西三邊、地廣人稀、國初因田磽瘠、賦稅不多、拋荒者聽令儘力開耕、永不起科、故塞下充實、地漸開闢、巳而計畝徵糧、差賦繁重、加以虜賊之剽掠蹂躙、年歲之荒旱相仍、收穫既歉、徵輸愈急、所以積漸凋殘、轉徙流移弃置荒蕪日甚一日、顧議及屯田、則許以儘力開墾、三年後起科、至議拖欠、則又令嚴限催比、盡數完納、夫可以開墾之田。即有拖欠之稅。既云三年後起科。則當年及拖欠之糧。孰與辦納。是以人懷畏忌。竟無實效、官司雖形勢驅逼。而莫肯從也。故欲開荒蕪。必大布寬恤。盡免積逋使民無畏。合無照依近日兵部題准申明甘肅墾田事例、通行三邊撫臣、及臣嚴行守廵兵備等官、大書簡明告示、曉諭軍民人等、凡願墾種荒田者、具狀投認、官給印信文帖付照、任其儘力開墾。原係拋荒者。永不起科。係近年拋荒者。十年之後。方行起科。其以前拖欠糧草。悉免追徵。庶塞下無不耕之田邊儲有得濟之日矣。
○議裁續添兵將以節邊餉疏 【裁兵將】
竊見陝西之患、不在無兵而在無食。食既不足。兵何可。使兵無實用。又從而虛耗之。若新增參將營、所部馬步官軍三千員名、係近年廵撫建議凑設。徒張標下有兵之虗聲絕無應援守衞之實效。似宜裁革。以樽節糧餉者也。臣謹畧舉始末而陳之、先年陝西廵撫、與鎮守總兵、並駐省城、至秋西嚮防守、後虜屢犯河套、遂移總兵固原、而廵撫亦就彼調度兵食、時總督猶未設也、 孝廟以來、虜占據河套、添設總督大臣、駐劄固原、聯絡三鎮官兵、增兵置將。固原遂稱巨鎮。嘉靖十八年、該主事許綸具題奉欽依、每遇秋防總督移駐花馬池、總兵官駐平虜城、廵撫都御史有或駐固原、或駐慶陽、或駐蘭州之議、此遙度之言、非曾履其地、諳道里而審事勢也、竟不可行、節年止於防秋之月。暫駐固原。然本鎮各兵、俱屬總督調遣、標下無兵、故廵撫向無軍務之衘、至嘉靖四十一年、都御史裴紳始議將西安左等四衞步隊軍四百九十八名、新軍八百六十一名、城操軍七百二十二名、寄名軍四百一十九名、加增月糧、與馬軍五百名、凑合三千、題准添設參將一員統領、每年隨同固原防秋迄今將及十年、並未效有分寸之勞、四十四年、臣至彼中、但見白水瓦雲瓦亭宜祿等處、或一百名、或二百名、或數十名、零星派撒、問之曰節年常規。若屯聚鎮城。恐糧餉不繼。至今歲則總督衙門。先巳派修築鎮戎等處城垛。實亦未嘗在固原也。夫設兵之意。本以壯廵撫出邊之威。助固原恊守之力。而竟散處四旁分土遠地。是明知其無益而遣去之顧歲費糧銀不下三千餘兩。豈非捐實費而賈虛名哉。然而總督撫按不遽言及者、以增置有飭武之名。而減削貽僨事之議。慮後人得藉口於此也。臣謂全陝地方、三邊分守彊界、實地內之門庭、廵撫所轄郡邑、即邊境之堂奧、門庭不守、則八府州縣鎮堡、孰非廵撫之責、安能提三千疲懦之兵、往來於二三千里之內、與強虜萬眾較勢力哉。且虜不大舉。不深入。其來也。迅疾如風雨。備東則犯西。顧此則失彼。必俟有警調發。比未至而賊巳出境矣。何濟於緩急。而每歲蠲資。以養此粉餙之具乎。夫三鎮各宿重兵。據守險要。陝西總兵亦擁重兵往來應援。邊兵不能拒之于外。總兵不能禦之於中。乃諉罪於廵撫標兵之無也。豈通論哉。伏乞勑下兵部、將前添設陝西參將裁革、馬步旗軍、聽臣嚴行簡閱、量留馬軍一百八十名、與見在一百二十名、共合三百之數、選委中軍指揮統領。一體操練。每遇防秋。隨臣出邊防禦。其餘散歸原衞。止倉原糧。庶兵無虛設、軍餉少節矣、
○免穵運以恤貧軍疏 【免穵運】
隆慶元年三月十八日、准戶部咨、該總督薊遼都御史劉燾、題稱密雲昌平二鎮糧餉、先年穵運糧米粗腐、後撥漕運官軍、徑運龍慶石匣等倉、糧米始堪實用、近因該鎮分撥古北口窵遠邊倉、以致官軍告困、議復穵運、乞將漕糧照舊徑運二鎮龍慶等倉上納、該本部議允、題奉欽依、備咨到臣、查得漕運糧儲。例於京通二倉上納。以給六軍。自開漕迄今二百年來未之有改或遇邊鎮缺糧戶部自有穵運舊規。未有漕卒。直達邊鎮之事。嘉靖三十三年、偶因密雲昌平一鎮調集兵多、暫撥漕糧、徑赴龍慶石匣等倉上納彼時邊方告急。倉卒應變。孰敢異議。次年漕司會題該戶部覆議减運五萬石、三十七年、漕司又經具題會議通免上邊照舊通倉交納。其兩鎮糧餉戶部差官穵運。密雲七萬石。由通州水陸接運、一百四十餘里。昌平三萬石。陸路一百二十里。合用腳價共銀一萬一千三百一十兩。議將在運原兌隨船耗米。每石扣出五升。并近議加盤剝米三升。其米八千石。共折銀四千兩。不足之數。仍於京通二倉。各總扣剩羡餘銀兩動給。彼時官軍。得免邊運交納之苦。無不舉手加額。如獲更生。後該總督薊遼尚書許論、惟穵運委官得人則以隨舡耗米實給車戶車戶亦自樂從今官胥侵漁其中而官僉車戶運粮所一軍民兩困也題據車戶張宣等。告稱穵運繁苦、乞要將原運漕糧、免寄通倉、仍令官軍運赴各邊交納、又自三十九年起、復令軍運、以致流毒至今、四總狼狽、又遭收糧委官、忍心凌雨??、百計留難、稽延秋冬、又復逾年、凍餒死亡接踵、竊惟前項邊糧、自有議定腳價、軍運穵運、初無二議、但穵運乃部使督臨。盜竊插和。法得禁治。及至倉中收受。官攢斗級歇家小腳。亦自歛手。若軍運則無人看顧盤糧在車在船任意侵漁到倉交卸各有需索諸色人等視官軍為奇貨利歸姦人害及漕運况土著車戶猶且稱難遠方漕卒苦難尤甚再照山東官軍、例該四月初一日完糧、江北官軍、例該五月初一日完糧、今各總所運邊糧、奄奄株守、一秋一冬、延至次年正二月尚未完結。亦當今之休歇新糧先以派到又例該十二月以裏官軍船隻畢集水次領兌其勢豈能兩全四十五年十一月內、又該漕司具題、本部等衙門會議自次年為始、將原撥密雲昌平等倉漕糧、免其穵運照舊上納通倉、另廒收貯、至次年正月以後聽戶部差官穵運、原議應運糧米、密雲七萬石、該腳價銀七千三百五十兩、昌平三萬石、該腳價銀三千九百六十兩仍照先年所議、將原隨船耗米每石二斗五升內、止准二斗作耗、扣出五升、并近議加盤剝米三升、通共該米八千石行有司折銀四千兩、隨糧解部、以備腳費、仍欠銀七千三百餘兩、於京通二倉、原撥運江北四總內、扣剩羡餘銀、動支補給、自後該鎮、不得再行議請等因、題奉 世宗皇帝聖旨、依擬行、欽此、備咨漕司欽遵、隨於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劄行江北把總劉崇武張一正、中正都留守司把總王佐、山東把總戴子進、各將隆慶元年應運嘉靖四十五年分、山東河南二省漕糧內原撥密雲昌平等倉糧共一十四萬四千八百三石三斗、照舊上納通倉、聽戶部差官穵運、及行山東河南二布政司、將應兌給各該官軍隨船耗米、每石扣出五升、并近議加盤剝米三升。通共該米八千石。行令各屬州縣。每石折徵銀伍錢。共銀四千兩。隨糧給與運官解部。以備腳費。仍欠銀七千三百餘兩。仍於江北四總內。扣剩羡餘銀動支補給。又經督催各衞所官軍。俱巳前赴水次領兌外。臣竊詳前事、邊軍所告、先年穵運糧米、新舊相雜、不堪日用、是邊鎮所需止是欲得新米。今戶部巳議將漕糧運上通倉。另廒收貯。次年正月、即行穵運、比之先年出陳易新。以致給軍每有不堪者。事體不同。彼中固不以民運軍運為有損益。但此運軍年不勝罷乏、臣任事以來、旦夕焦勞、不遑寢食、伏望 皇上軫念漕運官軍、困苦巳極、乞敕戶部、查照當年新議、仍自隆慶元年為始、將原撥密雲昌平等倉漕糧。免其徑運。照舊上納通倉。另廒收貯。該部務次年正月以後。差官穵運二鎮龍慶石匣等倉上納。仍責成部運官員。加意關防。禁革奸弊。以後年分。悉照定規。每年止將新收糧米。如期穵運不得雜入舊貯以致各軍藉口即邊軍遂新米之願。疲卒免額外之苦。巳定之會議不違。漕運之舊規不失矣。
○暫免帶磚以恤運軍疏 【免帶磚】
該臣議照糧運帶磚、始於一時權宜、今巳遵行年久、非敢輕議、但漕船受載本重、今自下而土者皆于清源磚廠帶磚不獨漕舡也往年河渠通利、加帶不勝苦難、然數止四十八塊、不令過重。以傷撁挽之力。繼因工作迭興。用磚漸多。加帶亦漸增益。馴至載重難行。頻年又以河流變遷。水道淺深不一。船重則轉動不快。趨避既難。水淺則阻閣多慮。于係尤大。察疲軍之力。委有所不堪矣。合無將今年各總衞所、重運糧船、暫免帶磚、後年分仍舊止帶四十八塊。定議遵守。庶幾漕船輕捷。可望稍速。疲苦旗軍。均霑 天賚。
○會議軍餉征剿古田疏 【征剿古田苗】
議得古田巨賊、據三鎮十里為巢穴、連八寨為聲援、越省城、刼藩庫、戕方面、砍王門、誠覆載之所難容、真神人之所其憤、且該縣官吏師生、僑寄省中、編戶齊民、流移他處、垂六十年、竟自執迷、豈一朝夕所能招撫、近該主簿廖元、深入彼中、名雖護印、實則為質且不惟該縣之土地人民、不復得見天日、而鄰境鄉村、無日不遭刼擄之苦、省城官司、無夜不畏窺伺之姦、葢天將殄其種類、故先厚其兇雨??、此正數窮理極之時、大征之舉、在所不容巳也、除合用大小哨官兵器械等項、及糧餉一節、如總兵俞大猷、揭稱先發銀兩、前去湖廣衡永等處糴米、合用銀四萬兩、右江府江二道、各銀五千兩、左江道買馬四百匹、約銀四千兩、及懸賞格、置軍器等項、尤不下數萬兩、今司帑被刼之後、止有馬價銀八百三十八兩、專備地方買馬大征、其餘多係解京錢糧、即宗室祿米軍粮、且不敷一季支放、巳經另詳呈乞議處、而今欲動大眾、興大役、雖盡括解京錢糧、其何能措給萬分之一也、查得嘉靖三十四年、浙直、借去兩廣軍餉銀共二十萬兩、止還過銀三萬兩、尚有一十七萬兩未還、三十七年、該四川借去兩廣軍餉銀三十萬兩、訪聞彼處見有十萬五千兩未動、夫浙直四川、素稱財賦之藪、尚欲別省恊借、矧廣西地瘠民困、朝不謀夕今欲剿除數十年之逋賊、發紓數十年之積忿、一時軍餉之需、何從取給、伏乞疏請轉行三省撫按、查將前借銀兩、差官解還本省、及多方預處充足、以備分投委官辦集前項諸費、聽候臨期舉事等因到臣、案查古田縣去府僅百餘里、田土縣治、盡被獞賊占據、巳經五六十年、弘治年間、襲殺副總兵馬俊、參議馬鉉、正德年間、攻陷洛容縣、嘉靖四十三年十二月、越入省城、刼去庫銀數萬兩、參政黎民裏被害、四十四年八月、復越省城被官兵挫退、若不亟行盪定、則古田陸沉、永不可復今應議處進剿機宜、約計共調廣西土官目兵、及雇募烏銃手等軍兵、十萬員名、分派七大哨、用監督司道官兵員統督將領官七員、又分三十八小哨、用指揮三十八員、千百戶七十六員、監統進剿、但具巢穴深遠、盤據本省兩府四縣之地、外連湖廣貴州之間、其中林菁深密、蜂窩螘穴、百十餘處眾號數萬、地有三厄之險。鳥道攀援。水有牛河下流迅馳如箭。此皆必經之路。行師進剿。自昔稱難。頃據總兵官俞大猷建議謂須多集兵馬。四面合圍。奪險通道。期於必克。誠勝算矣然興兵十萬、日費千金、姑以半年為期、計須二十萬兩、軍器火藥、戰馬賞犒、諸凡雜費不與焉、廣西物力素薄。自來兵餉之費。皆仰給於廣東稅課之積。往歲稅銀饒裕。率數年始一大征。故歲供常有餘、而猶得以貯積濟他省之急。頻年海洋多盜。商舶既少。征收巳减縮過半。又師旅煩興。招兵增戍。殆無虛日。此時兩廣之力。何能供十萬之眾。備半年之需乎。所據各司道會議、前因誠非得巳、况浙江布政司除巳解外、見有銀一十三萬兩、四川見貯亦不下二十五萬兩、俱應查照原數、補解前來、容臣督率俞大猷預備粮食、召集兵馬、慱選將領、分定嚮導、關會湖貴、併力堵截、刻期舉事、庶幾有濟、若銀不滿數、則兵難多調、兵數既少、則分布不周、伏望 皇上憫念遐荒縣治久廢、宿寇搆患無巳、勑下該部、悉從臣等所議、將各省原借去銀兩務先扣足二十萬兩、剋期押解至廣西布政司、或梧州府交割、以濟緊急軍需之用、俾臣等文武諸臣、各得以畢殫犬馬之力、少效涓埃之報、不勝幸甚
○議復梧鎮班軍疏 【復班軍】
希人主之意旨而不為地方久遠之計非國家之利也然事亦有宜変通者不可一概而論
准兵部咨該廵按廣東御史王同道條陳四事、內開裁班軍以省行糧、大畧謂兵以衞民、而廣東之兵不得衞此方之民、督府開鎮於梧、而廣州左右等十衞香山增城等七所、共撥官軍、二班計一萬餘員名、哨捕、共派廣東本折糧五萬石、起解梧州廣備倉以備行粮之用、廣東資於廣西甚侈、及至廣西征遣又不免募狼土之兵、是在廣西為虛名、在廣東為實費、豈非舍巳之田而耘人之田、要將前項官軍內摘留二千名、赴督府輪班、其餘發回衞所、粮米扣留三萬五千石以濟廣東軍餉之用、等因、該部未經行查、以為前兵實有萬數、兵糧似可减省、遂依其所擬、覆題移咨前來、臣查得廣東前項衞所官軍、原分二班、更番前赴軍門鎮夷營、分撥營堡關隘守把、并防守鎮城、原非隨哨捕閑散之役、自開府及今百餘年遵行、宜有深意存焉、非可以片言數語、槩其顛末也、今將裁革中間事體、於地方有無關係、遽難定擬、隨行蒼梧守廵道右參政曹天佑等呈稱、議照督府開鎮梧州、總轄兩省、原議調發廣東官軍一萬員名折粮五萬石、定自國初、其來巳久、近年廣東詳允、守護城池、及裁革總兵衙門、巳撤回官軍、并年久逃亡事故、共五千餘員名、見在鎮夷營官軍、共止四千六百餘員名分為兩班、每班二千二百餘員名、是下班者、亦彼暫時守城之數、而實在鎮夷營者、止二千三百餘員名而巳、及查撥守龍江等四營堡、蒼梧藤二縣所屬、非守梧州一城也。撥守桂平之屎灣堡、平樂之福登昭平等七堡、俱隸平樂與潯州、非獨守梧州也。發守廣東之新寧恩平、此二縣者、廣東所屬。非獨廣西之梧州也。通計撥出戍守官軍九百九十七員名、尚存官軍八百二十餘員名、防守城池四百九十名隨鎮防護哨守、即諸凡捧執旗牌旗纛金鼓軍器軍牢劊子等役、皆在其中、委無閑散虗曠之役、况輪守城舖、廵哨江道、各官軍徹曉鳴鑼、逐更點閘、日夜疲勞、實無休息而各州縣以省城刼庫之後、多懷恐懼、方且添雇打手、添募狼兵、而窘於軍餉之不繼、各屬紛紛請兵征剿、請兵恊守、而苦於兵力之不敷、當事者日切隱憂、尚敢為减兵之說乎、况所存實數止有一千三百員名、即如今議、二千尚少七百、應於廣東撥補、及照廣西山多田少、猺獞占據、土族狼兵、隨據耕食、地之所出、不足供一方之兵、不得不資糧於廣東、近年廣東多事、如折糧每多拖欠、橋稅亦漸减少、計所入原額、不過七萬餘兩、而每歲支給、省城一萬六千七百兩、平樂三萬二百兩、賓州一萬二千八百兩、潯州與本鎮漢達狼目之兵、共四萬三百兩、通共該銀一十萬兩、調兵犒賞之費不與焉、則此所派五萬石者縱使全納盡輸亦難供各項軍兵之用、當此勢急燃眉之日、又議扣粮、萬一變起不虞、誰任其咎、此皆理勢之必不可行者、及照班軍戍守、非獨守一梧州也、為開府梧州而設也非直體統欲尊嚴。亦賴此以制三軍而威百蠻也。每歲征剿、動調土族狼兵、而上族狼兵、率皆桀驁不服調遣查點、所以先臣韓雍、嘗以三萬餘兵。此中大有机用戍守梧州。與土族狼兵。彼此相制。良為有見今以軍餉不繼。戍守不滿二千。較初設無十分之一。又皆分撥各營堡、仍欲議减可乎。本道竊以廣東官軍、戍守梧州、非守梧州也、所以守廣東之藩籬湖廣官軍、戍守廣西省城、非守廣西也、所以守湖廣之屏蔽守廣西而後廣東可固。守藩籬而後門庭可安。其勢真有不可巳者。不然、廣西猺獞千穴、土狼萬族、山深菁密、境壤相錯設無梧州重鎮控扼之、朝發巢而暮踐郊矣。恐不止海寇之縱橫巳也。廣東雖欲晏然可得乎。此為廣東計。亦有不得不然者。臣備查前項班軍、與糧米之數相同、復撿閱故牘、粵自明興、始平兩廣建官置守、紛無定議、寇亂亦無寧時、 憲皇帝加意遐荒、拔參政韓雍為都御史、假以不禦之柄、度越常規、當是時、兵馬錢粮、皆於南京料理、選調兩京江西湖廣漢達官軍不下二十萬、物力充盛、故所至如摧枯拉朽、無不殲??烕、彼雍誠異才。亦委任權力不同也。嗣後分兩廵撫、事不恊一、盜日益熾、於是用言官建議、仍用雍總督、而梧州開府實自茲始本兩省交會之區、諸蠻盤處之地、必藉重兵彈壓、始可讋服群兇、於是調兵三萬餘。戍守鎮城。并分布兩省近梧村堡。以謹防捕。後漸減至一萬員名。所以貽東西百年之安。良有以也。歲久逃亡、减免強半、僅存四千餘、今將併見在四千之數而更减之、即防守不周、潰亂四出、難於控制、異時推究??固本、誰當任其咎者、且兩廣盜賊淵藪、大者嘯聚山海、黨類數千、攻城刼寨、負固亢敵、如曾一本黎汝誠、及大羅山古田鳳凰巢八寨十八山之類、雖調遣狼兵、招募浙福之兵、勞費不貲、未能即??烕、其次千百為群、聚散倏忽、大者狼兵、小者土兵、調度得宜、可施鵰剿、如近日右江之捷、南韶嶺西並舉之捷是巳、又其次一二十人、或三五十人、投間抵釁、突出焚刼、隨時隨處有之、正戍守官兵之責、每有擒獲、而因之驚駭解散者尤多、豈謂官兵盡為虗設、而紛紜鼠狗、必一一屬之狼兵乎、今謂無益撒去、恐賊無忌憚、縱橫愈甚、勢不能不議復設也又梧鎮在萬山中。谿徑甚多。前臨一水。為三江下流猺獞往來通道。城內空虛。民居不過百餘。守禦所官軍僅五七十人所恃壯軍容。謹防禦。全賴東省。不待智者。知所資之侈也。若謂耘人之田。即湖廣亦戍守桂林。桂林豈楚人之田當時非諮諏審度。當於事理何得行之百年。人無異議至於扣留軍餉之說、尤為不可、廣西十萬常供、每歲皆出東省、近自另設廵撫、巳分數萬兩、今本官具奏、又欲將比來橋稅、亦留彼中、若皆分彼此而自為計、如此、則日侵日削、東省可絕不相顧。梧鎮可廢。而廣西全省。亦可弃置不守矣。近日嶺西道梗、又遠調狼兵征調、犒賞之費、出於廣西、豈可槩謂為耘人之田、凡以天下大一統、仰藉朝廷威稜總攬於上、百司同心、共濟於下、使兩省各保無事則巳、何敢分彼此、出臆見、以恣爭勝之說、所據各道呈報前因、誠非得巳、乞再加查議、將廣東見在班軍四千餘員名、照舊分兩班戍守、其額派本折粮五萬石亦如數調撥、以充梧鎮漢達狼目各兵之用庶經畧有裨、兵防允賴、地方可無意外之虞、重鎮稍存建設之意矣、
◆書
上內閣相公
再上內閣書
又上內閣書
○上內閣相公 【陝西兵馬】
秦中八郡。惟西安鳳翔漢中猶為善也。今錢粮出辦。亦全賴之。延安慶陽平凉臨洮鞏昌。皆密邇虜患。民窮土瘠額徵錢粮。拖欠累歲。雖嚴刑峻法。終無完期。以是積貯空虗。軍需每缺。一難也。近年自增絨服之供。歲率費銀六七萬兩。正項織造銀不過萬兩。餘皆補凑。欲加派則民不堪。那移借辦。每每不繼。二難也。邊境素無畜積。虜巳熟諳。往年犯涇邠。犯鄜延。入中國數百里。不厭其欲。獨垂涎涇陽三原。使虜得逞。則大防徹矣。防守固不可一日懈今額該給軍之資。京運歲該七萬餘兩。秋防正急。戶部尚未發解。萬一軍中脫巾。內變可慮。三難也。境內各王府祿粮。秦肅慶雖漸加于昔。數猶不多。唯韓府宗室日繁。歲供至十三萬兩。欠至五六十萬兩。每歲以諸項凑補。大畧十僅得五啼饑號寒。含怒畜怨、上年巳擁眾辱撫按。毆郡守矣。此後不處將不止是、四難也。四難之中。韓府之事尤亟往年題有欽依。闔省贓罰。皆聽截補祿粮今部劄紛紛猶謂各衙門贓罰不許存積上納事例不許停留。悉以解部。是絨服軍儲祿粮。所謂凑補者何賴恐各鎮官軍之變。韓府宗室之變。不在數年之外也。今撫按以皆有續奉欽依。不敢抗疏隱忍釀禍異時誰當任其咎者。至于各邊兵威不振。葢自昔巳然今幸虜入無所掠欲有所掠。必在深入。深入則往返途長。人畜水草不利。失不償得。頻年虜患不大以此。若使連營大舉。各鎮之兵。必不敢攖其鋒。始至惟擁兵傍伺。出掠輒引避自保。迨去又徐施其後。求免損軍折將。不蒙吏議是幸。然虜猶計慮萬全知有兵也稍知忌憚但不宜分各鎮之力使疲勞道路有入衞京師之名失捍禦諸邊之實也今各邊既分兵入衞。必抽腹裏之兵以補缺額。腹裏既虛。又招兵以益防守。于是遣發有盤纏之費動調有行粮之費招募有供裝之費一軍數以千計。即費以萬計。是調兵募兵之議起而邊境腹裏皆困矣今幸時事漸康莫若遵復 祖宗舊制盡撤調遣之兵。稍倣二十年事矢?見責成廵撫兵備官。各將所在衞所。嚴行較閱。力不堪者易以壯丁。數不足聽其召募。務足原額。技不精者立法教習。務令精強。始於京師。達於各省。浙省鄉兵自平倭後為天下精兵江南團練之議自此而始民間團結社兵。如浙省近日之法。責令有司。覺察聯屬其心。有警則軍民并力驅剿。勢果不敵。就近調發。庶幾人懷內顧。家自相保。較諸自遠調征。若秦越人之不相顧也。固不同矣。今請罷入衞之議職巳上於撫按。倘幸得請。即每歲可省數萬費恐終隱忍未敢明言。且邊兵始抽於營。聽擇良馬。輒以疲力易之。名曰搶兌。臨去屬其妻子於人。即為其妻為之子。名曰提養國家待兵如此而猶冀其死力恐不能也搶兌行邊無馬矣提養行兵無家矣公法人情。兩不能堪妄議謂宜留止入衞之人。令其携家常戍遂室家之願。于彼收粮。扣此原衞之供。可以別募一役。無復更番之擾。馬亦就彼查給。可無搶兌之弊。兩地皆得充實營伍人馬獲免道路疲勞。似亦一策也。
○再上內閣書 【粵寇】
入境諮諏時事、山猺海寇、縱橫四出獸聚鳥散、叛服無常、葢自昔仁化之所不覃、威武之所不讋、由來非一朝夕、而於今為甚、則以兵力日薄、兵食相須、而頻年財用匱乏、計歲入之數、不足以供額設之需、即有調遣、又將何以為計、今海寇之黠、莫曾一本若、頃徵三參將之兵、備四萬之費、主帥不親統領、眾將各一其心、失律喪師、損威虛費、欲再整巳無備矣、不得巳調取西鎮俞大猷前來、暫攝東事、頗聞將士歸心。賊亦素憚。日下理舟航。括粮餉。申嚴號令。查覈行伍。至日將併力。??烕賊、不敢不殫竭心力、仰荅明命、但茫洋巨海、追逐良難、成功與否、不敢逆覩也、
○又上內閣書 【粵寇】
嶺表自為一天、風聲氣習、敻異他處、人嘗謂兩廣盜如落葉。隨掃隨落。蹊徑無光潔之日。真切喻也。良繇滄海渺茫。林箐深遠。易以伏匿。難于驅除。人本惷悍。株引勾連。一呼四集。又聚散倏忽暮而剽掠。今賊之難別亦以此不知其為民。朝而耕犁。莫辨其為盜。何忌憚而不為。然自明興以來。假借名稱。雄肆山海者。幾十百人矣。卒羅鋒鏑。正典刑。小者捕??烕。大者征誅。率無苟延五七年者。而卒不戒。則其性其習。信殊異不可解也。方今東省山猺水寇、從橫雜遝、雖殺戮無虗日、而亦不知畏、其尤黠悍者曾一本、頃緣主將不統兵、偏禆持異見、我軍氣慴、虜得長技、失律喪師本自輕敵寡謀、非必賊有勝算也、此時聞巳東騖、潮陽本賊故穴、俟其定泊、然後可圖、俞大猷力任其事、將士舟航、稍稍整搠、一鼓成擒、尚籌畫于萬全之後、度此釜魚、鼓鬣終當就烹、不足攖廟堂之慮、但西省亦苦山賊、俞將之東也、議者謂為耘人之田意不甚愜、不知大征之費、非二十萬不可、近歲軍門、粮餉不足供額設之兵、二省貯積皆匱、無巳、將請發內帑、審時度勢、尚落落難合、斟酌緩急、豈敢顧彼遺此、葢撫按各有所重、總督兩地關心、意見不能盡投也、至如嶺南有始興二源遺孽、嶺西有羅旁淥水負固、府江有兩岸峒寨出刼、此時曾賊強于林賊其後曾敗而林竟不可得海上有林道乾輩數夥、妄意好生惡死、人所同心、此輩誠愚、豈無一隙之明、亦由互相疑畏。招者每誘而殺之。縱欲悔罪向化不可得。今將責成合屬覔取間諜之人。往示朝廷威德。又值新皇赦宥萬方。無論盜賊猺獞。悉聽撫處。為兵為民。各適其願深山窮谷。自安耕鑒者、苟無犯於地方。悉不加征、遠近並許自新、開誠布公。深懲既往貪功殺降故習。稍稍有見信來降者。終不盡然、姑以養威蓄銳、俟恩信既行、察擇強梗間一出擊、即力并事專、庶可示警、是或一道也、頃聞譚二華有、薦進俞大猷其事之疏、此時方區畫剿賊、將士帖然心服、賊黨畏讋求降、一月以來、鼓舞招來、漸可幾望成效、葢其人久習水戰、老猶矍鑠、若即取去則有臨敵易將之忌、地方益無所恃縱使郭成猝至安能遽諳地利、得人和、如此賊益蔓延不可收拾矣展轉思惟、萬不得巳、具疏但乞暫留、終此曾寇之役必不久淹以妨京營大計也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終